昨天的实验室里，我差点把咖啡打翻在键盘上。实验报告写到一半，研究室的门被推开，周教授端着保温杯往常坐的旋转椅拖出刺耳声响。他眯起眼睛，手机屏幕上闪着骰子游戏的界面——后来我才明白，那竟是他酝酿整个月的“赌局”。style=>>我们谁也没料到那场猜拳会输得这么痛快。他抬起布满老茧的手指点了点我的肩膀：“年轻人，输不起就别沾手指玩。”话音未落，骰子在屏幕上炸开的瞬间，手机屏幕比窗外的梧桐叶更黄了三分。一、三个不起眼的物件藏着惊人的重量周教授递来的牛皮纸袋比预想的重。我抖出袋里的东西时，手指被划出两道浅浅的红痕——里面装着的是一枚氧化的银质徽章、一张皱巴巴的图书馆借阅单、还有一段被火烤焦的录音带。银徽章背面镌刻的不是实验室标志，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齿轮纹路。放大镜下观察时，细小的划痕组成了某种密码的雏形。借阅单的日期泛着褐色，但钢笔水浸透的痕迹仍在洇开，书名栏是量子纠缠与信息编码研究——这本早已绝版的论文集，两个月前才刚出现在系主任办公室的讨论会上。最难对付的是那盘录音带。播放时磁头冒出青烟，沙沙噪声里勉强辨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末尾还混着某种类似于老式收音机的过载声。我调来系里修电子设备的老张，他说这些杂音本身可能就是信息的一部分。二、实验室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第三天早晨，我正趴在显微镜上调整载玻片，周教授的学生助理陈然是闯进来的。他盯着桌面上那盘录音带，喉结动了动才挤出声音：“这是两年前实验组废弃的设备检测记录。”我顺手把显微镜移开，露出垫着海绵纸的银徽章。光线穿过氧化层的孔隙，在实验室白墙上投下奇怪的光斑——那形状竟与最新一期物理学报的封面示意图重叠了80%以上。午休时分，研究室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雨滴打在樱树上的声响。三个物件在桌上排成不规则三角形，像极了扫描电镜下某种晶体的衍射图案。我从试剂柜里翻出酒精棉，仔细擦去徽章表面的氧化层，露出的光泽让对面桌的实习生“啊”了一声。三、午后的异常现象没人注意到下午茶时间的异样。直到周教授第三次冲咖啡，蒸汽在玻璃窗上凝结出与扫描电镜图片一致的结构时，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录音带在老式唱机里抖动着沙哑声线，某个停顿的间隙竟漏出一段人声混响：“当信道容量突破临界值，就需要新的——（磁带沙哑破裂）——载体建立连接——”这时银质徽章在阳光下泛起的七彩光谱，正好覆盖到那张泛黄的借阅单。我突然想起两年前的系史陈列室开放日，指导老师曾说过：“有些发现不在于追赶速度，而在于找到正确的——”话没说完，实验室的电脑同时发出刺耳警报声。界面显示所有在线文献数据库出现了诡异的索引重叠，论文关键词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在数据流里飘散出新的组合方式。当下真正值得记录的，是午茶杯里漂浮的速溶茶块。窗外的白鸽群在教学楼屋檐盘旋时，茶水泛起的涟漪竟完整还原了实验组正在研究的自相似量子系统图像。雨水打湿走廊地面的声响，裹挟着某种难以名状的节奏，与录音带播放时的金属碰撞音交织在一起。那声响让正准备午休的系主任冲进研究室时，误以为楼下施工队的电焊设备出问题了。现在想来，或许那些物件从来不是奖品，而是某种隐喻的门扇。上周五晚我去系图书馆还书时，在闭馆前最后半小时里，竟然在量子纠缠研究的夹页发现了新的密码符号——这回，我决定先准备把咖啡机也带到研究室。